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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知青下乡挑一百斤重担 腰像断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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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lx2006
时间:
2015-1-4 13:11
标题:
【人文】知青下乡挑一百斤重担 腰像断裂似的
39年前,我还是贵阳十六中的一名初中生。1968年10月5日,贵阳首批知识青年满怀豪情壮志,奔赴威宁、平塘上山下乡,插队落户,我也是其中一员。其时,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最高指示是这批知青下乡两个月后,也就是1968年12月才发表,所以这批青年的“革命性”和“狂热性”由此可见一斑。首批知青均来自各个中学,领头的是贵州农学院的学生陈保红,曾在“文化大革命”中走上天安门城楼受到毛主席接见而出名。当时知青中年龄最小的只有十五岁,也全然不顾家庭和学校的劝阻,追随高中的同学到农村去磨炼“革命意志”,大有“改造世界,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
由于是贵阳市的首批知青,所以离开贵阳时,欢送的场面也就格外隆重。市革委赠送每人毛选四卷、一套帐被、一件棉衣。在贵阳商校开完誓师大会后便登车出发,一路上敲锣打鼓、彩旗飘扬,车子开得极慢,沿途站满了送别的亲友、老师、同学。虽是壮别,却也热泪横流、无语凝咽。我慈爱的祖父也夹在道旁的人群中老泪纵横,当时的我正“少年不识愁滋味”,对未来充满了幻想,竟未能完全体会亲人那种分离的难过心情。
10月6日下午到达目的地平塘县,受到平塘县人民的热烈欢迎。平塘三面环水,一面靠山,环境优美宜人,素有“玉水金盆”的美称。当天下车后我们禁不住那“玉水”——平塘大河的诱惑,纷纷跳到河里去洗澡,洗去两天坐车的尘埃与劳顿,使人感到格外清爽,晚上在县民族中学住宿一夜,第二天坐上来接我们的马车到了距县城20公里的河中公社。我们贵阳十六中的四个女同学被分到东方红大队麻依生产队,与平塘县中学的四名下乡知青组成了新的“家庭”。东方红大队辖四个生产队:即麻依、平地、牛头、代代红。四个生产队即是四个布依族聚居的自然村寨。下乡第一年由于有政府发的“安置费”,用于给知青购置农具、生活补贴,所以还未显出日子的艰难。第二年以后完全靠自己自力更生,生产队分值又低,一个壮劳力十分才值三、四角钱,我当时又瘦又小,只能拿小娃崽的六、七个工分,生活的困窘就可想而知。到麻依生产队正逢三秋大忙季节,秋收秋种环环紧扣,拍田、挑粪、下麦种,收完稻子的田土被晒得硬梆梆的,一锄下去直震得手发麻。山地挑粪用高挑,极难掌握,有一次我就连人带粪被牛拱翻在田埂上,牛粪撒了一地一身,委屈得我直掉眼泪。当时劳动强度大,每每不到吃饭时肚子就饿了,好不容易挨到吃饭时,却还要整齐的站在毛主席像前祈祷似的念几句最高指示:“忙时吃干,闲时半干半稀……”,过场式的念完才能吃饭。种完小季后,我们全部知青和部分老社员又被调遣去修水利。
东方红大队自然条件很差,田少土多,当时全国各地农村正“大办农田、兴修水利”,我们顺应时代的潮流修水利不是为了灌田,而是为了发电、打米、磨面。修水利的地方是六洞河(即平塘大河的下游)。这条大河从平塘逶迤几十公里流到六洞,却突然转入地下变成了地下河,然后又从名叫“石龙过江”的地方奔涌而出,流入广西。修水利的“先遣部队”开进六洞河时,没有路,而且要顺着峭壁手脚并用才能下到河边,他们开出了一条毛路,又找好了“大部队”的住处,这才拉响了修水利的前奏。当我们站在大河边寻找我们的住处时,才知那大大小小的山洞乃至夹缝就是我们的宿营地?大的洞可容纳十几二十余人,小的夹缝就只能住一两个人,而且要爬着进去?爬着出来,当时我和一位女知青就住在这种夹缝中。每天睡觉前“床”上落满了不少的沙子,睡在“床”上全身硌得生痛。伙食也很差,没有什么菜,就是每天到地里摘一些碗豆尖,加上一些小豆,煮在一起每人一勺,大家还吃得十分香甜,尽管如此艰苦,却没有阻挡我们改造自然的决心。
六洞河的景色十分美丽壮观,两岸绿树婆娑、鸟语啾啁,清晨站在山洞前看日出,只见太阳象个红红的火球从山边一点一点的就跳到了山顶上。我和一些知青的主要任务是运沙,即在上游选一处沙滩,把沙洗干净后装到船上送到坝上。船是那种叶片式的小舟,一根竹竿便可驾驭自如。我常常是一边撑竿运沙,一边引吭高歌。为了在春汛前修好大坝,晚上也要加班,通宵不休息,我们被热火朝天的劳动所感动,常常要自不量力的抢过男同学的大锤打几下钢钎。经过4个月的艰苦奋战,我们终于迎来了寨子灯火通明的一天,而且从此结束了在水碾房碾米磨面的历史。
修完水利,我们的“家”进行了重新组合,离开麻依来到平地,这个“家”共有15个人,这时我们已结束了在农民家搭伙的日子,自己开伙,每个星期要留一个人在家煮饭,轮到我时就特别紧张,原来在家时,饭菜不用自己操心,可到了这里,烧柴又烧不燃,烟熏火燎,好不容易把饭菜弄熟,可大家一吃,饭是夹生的,菜是臭生油的,虽然别人不说,可从他们那付“痛苦”的吃相自己也感到很不好意思。
1970年,是下乡第三个年头了,这时全国正刮起一股演唱“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的旋风,因为有了知识青年,这股风自然也吹到了我们这边远偏僻的山寨。我们东方红大队与课寨大队(属河中公社)的知青共20余人组成了一个宣传队。两个大队相距5公里,为了便于排戏,两队知青相约,轮流在两个大队吃住,在哪儿住就在哪儿出工,这样两边的生产不耽误,生产队也没有意见,而且还很欢迎,因为宣传队的到来可为这沉寂的山村带来许多欢乐。白天两队知青合在一起出工,有说有笑,当时正是收包谷的季节,只见镰刀飞舞,一大片包谷林一忽儿便夷为平地,真有秋风扫落叶之势,而高挑中装满了沉甸甸的果实,劳动后的愉快真是无法形容,晚上在晒坝上,汽灯高挂如同白昼,知青们忘了一天的疲劳,又开始了现代戏的排演。记得当时我们排演了《红灯记》中的“痛说革命家史”、《智取威武山》中的“深山问苦”、《沙家滨》中的“智斗”、“军民渔水情”,舞剧《白毛女》中的“盼东方出红日”,以及舞蹈“金珠玛米亚古都”等。我们不仅自编自演,还教寨子中的年青人唱歌、跳舞,和他们结成了好朋友。经过十几天的排练,我们参加了平塘县的知青汇演,当时全县参加汇演的知青济济一堂,互相切磋演技,问长问短,把个小小的平塘县也弄得热闹非常,一上街准定碰到的都是知青。当年我们宣传队还有这样一支歌,歌词是:
歌声嘹亮,红旗招展,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我们是毛泽东思想的宣传员。把毛泽东思想送上门去,和广大的工农兵打成一片。向前!向前!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为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我们艰苦奋战,我们热情宣传,永远战斗在贵州高原。
40年过去了,可在写下这些歌词时,那种激越高亢的音符又跳荡在我心间,足见那段历史的刻骨铭心。
1971年,我和另外两名女知青从平地搬到代代红已将近一年了,这时知青已陆续有人被抽调去工作、参军,因此知青队伍也开始燥动不安,此时跟我最要好的一名女知青也因为家庭问题觉得前途渺茫,到很远的沙沟生产队教书去了,剩下我和一人过着日复一日的艰苦日子。每天收工后一人要赶回去挑水煮饭,一人就要上山砍柴。茂密的树林在太阳落山后显得十分晦暗,每次砍柴,那些力大如牛、手脚麻利的老社员已经扛上捆好的柴下山了,而寂静的山林中只留下我单调的砍柴的梆梆声。那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砍好,挑走,不要碰上野兽、坏人,如果碰上了,那手中的柴刀就是我护身的武器。砍好柴后,顾不得挡道的荆棘、芭茅,横拉硬拽,一口气扛出山林走到公路上才敢放下喘口气,此时脸上、手上已被划出无数道血痕。
那时的我在农村已磨练得十分能吃苦耐劳了,大米吃完了,就把包谷磨碎,用筛子筛了,包谷面做窝头,包谷沙煮着吃,虽是少油无盐,打谷子时我竟能挑上一百多斤的谷子从寨子对面的山上走下来,越过公路,再爬上寨子那弯曲狭长的石板小路,实在受不了了,放下沉重的担子,长长的躺在地上舒一口气,腰就象要断裂似的疼痛。
尽管后期的生活这样艰苦,但每到晚上我必然要秉烛读书。那时书的来源非常枯竭,所以拿到什么书我就看什么书。记得最清楚的是当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一本意大利作家康帕内拉写的《太阳城》,这位被西班牙侵略者囚禁狱中27年的作家在他的书中尽情的描述了他的空想共产主义的美丽前景,那些在现代人眼中看来枯燥不可实现的东西竟被我咀嚼得津津有味。我不能忘记,在我精神极度苦闷、空虚,而慈爱的祖父又溘然长逝的那段悲伤的岁月中,是书籍,我宝贵的精神食粮伴我度过了漫漫长夜。同时那段令人永远不能忘怀的知青生活磨练了我的意志,以致后来不管碰到什么困难和挫折都有了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
作者:
tankusa
时间:
2015-1-7 14:36
好在有邓小平1977年恢复高考的政策,要不然知青的很大一批人都被埋没在农村,而且我们中国的人才断层会越来越深,距离世界的中心越来越远。
作者:
LY0077
时间:
2015-1-7 16:58
挺佩服那时的人们,精神财富,很多孩子缺少了那种精神
作者:
mildleslie
时间:
2015-7-31 21:58
混乱的年代,悲惨知青,都被那个老逼昂的给害苦了啊。
作者:
oscar911
时间:
2015-8-2 00:47
有P必要,不就是怕学的多知道的就越多吗?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大忽悠,现在的GCD只是在拨乱反正~纠正之前承诺过却做不到的事情而已,忙着给MAO擦屁股~~~被忽悠回来的科学家做出贡献的有几个是好下场的?最多就是给整死后流几滴眼泪说句:“我们对不起你呀”人TMD的都死了!不接受也得接受啊!否则日子怎么过?老毕说了些实话,结果现在连人都看不到了~~~忽悠来的地盘早晚得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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